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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亿美金独角兽一夜“腰斩”!CEO绝地求生唐山爆炸男童输血染艾滋
作者:佚名    游戏攻略来源:本站原创    点击数:    更新时间:2025/10/28    

  美丽的姑娘你睡了吗作为全球最早投身无代码开发平台的企业之一,Airtable自2013年成立以来,经历了七轮主要融资,总计融资14亿美元。2021年12月,公司在由芬兰投资机构XN领投的7.35亿美元F轮融资后,其投后估值达到了117亿美元的顶峰,一举成为“十角兽”公司。

  但生成式AI革命到来,Airtable的百亿美元估值神话直接腰斩,使其成为受AI冲击最严重的公司之一。

  据统计,到2025年第一季度,Airtable的市场估值已被大幅修正至40亿至50亿美元之间,较峰值缩水超过六成。估值暴跌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裁员。Airtable在2022年裁员20%后,又在2023年再度裁员27%。在这段艰难时期,一条宣称“Airtable已死”的推文(尽管事后被证实基于错误数据)仍在网络上病毒式传播。

  在2023年之前,Airtable的核心价值在于其“让软件创建大众化”的使命。它通过一个直观的、类似电子表格的界面,成功地将复杂的数据库功能简化,让非技术用户也能构建定制化应用,从而在无代码运动中占据了领导地位。

  然而,大型语言模型(LLM)的爆发式增长,从根本上动摇了Airtable的立足之本。随着生成式AI技术的成熟,一种更符合人类直觉的交互方式——自然语言——开始崛起。业界甚至出现了“Vibe coding”(氛围编码)的概念,即用户仅需通过自然语言描述需求,AI就能自动生成功能性软件。

  Airtable的创始人Howie Liu 随即主导了一场激进转型:把整家公司按 AI 重新组织架构,自己则成为每天写代码的“IC 型 CEO”(IC,Individual Contributor,个人贡献者),并带领公司实现了超过 1 亿美元的自由现金流。

  在AI原生时代,许多公司曾经引以为傲的核心资产正迅速被AI瓦解。Airtable的经历极具代表性,他们如何在 AI 时代“重启”已经走过十余年的业务,帮助大家穿越这场每家公司、每个产品都在经历的“存续之战”?

  今天分享的这篇文章,系Howie Liu 日前做客播客的访谈,他分享的内容信息量很大。节目中谈到一个非常有趣、而且他本人就是典型样本的趋势——CEO 正在重新成为个人贡献者,亲自下场写代码、做产品、亲自带项目,我们把这种现象称为“IC 型 CEO”。

  节目还会聊到他认为产品经理和产品负责人、工程师与设计师,在这个新世界里要补齐的具体技能;以及他如何把公司重组为两支队伍:“快思团队”和“慢思团队”,并由此显著加速了他们在 AI 上的投入产出。

  1、受丹尼尔·卡尼曼启发的“快思—慢思”团队结构:Airtable 如何实现 AI 功能周更;

  2、为什么 Howie 不是“天天用AI”,而是“每小时用 AI”,以及他如何成为全球 Airtable 内推理(inference)成本第一的重度用户;

  3、AI 时代CEO 为何必须重回一线做 IC,以及如何重构日程让其成为可能;

  4、为什么“玩”AI 工具应当成为强制项——Howie 如何要求员工取消一周所有会议去深度试用;

  Lenny Rachitsky:受宠若惊。我也很期待。你们这一路走了多久?13 年?更久?

  Lenny Rachitsky:一定经历了很多起伏。我们会聊这些,也会聊一路上的经验教训。先从我猜想对 Airtable 来说非常意外的一个“低谷”开始。可惜的是,每当我想到Airtable,就会想起它——也许别人也是。

  就是那条几年前超级火的推文:有人贴出一堆数据,说 Airtable 已死,融资高估、收入撑不起估值,“Airtable RIP”。到底发生了什么?有多少是真的?

  Howie Liu:基本都不是真的。更让我惊讶的是这条推文为何会如此病毒式传播。后来我去看了这位作者的其他推文,他好像在 CB Insights 工作——讽刺的是,那家公司做的正是“私营公司数据要准确”。但他贴的数字在我们的收入体量、增长率等方面都离谱地不准,是倍数级的误差。

  聊以安慰的是,我发现他还“抨击”过其他公司,比如上一次是 Flexport——也是那种“Flexport 要完了、估值过高”的腔调。更诡异的是,这些并无数据支撑的“辛辣观点”却偏偏在 Airtable 这条上火了。

  后来《All-In》播客也谈到了这件事(他们节目很火,我也听)。这条推文被当成一个入口,去讨论“上一代高估值、十角兽(Decacorn)公司在当下环境里会怎样”。不过《All-In》几周后做了纠正,承认数字不准,并且调整了他们对 Airtable 的看法。

  Lenny Rachitsky: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?“谣言尚在全球传遍几圈,真相还没起床穿衣。”

  Howie Liu:是啊。那次我很快上了一课:关于“梗”和传播性。我并不擅长社媒,但算是学到了点东西。

  Lenny Rachitsky:Twitter(现 X)的激励机制常常与真实背离,人们更愿意转发“好看”的内容而非真实。

  Howie Liu:总体上我还是更喜欢马斯克接手后的 Twitter——更大胆。我欣赏这种不满足于现状、持续做产品变革的劲头。他们改了很多东西。但我也确实经常在时间线里被推送各种耸动内容,而且这对我也“有效”,我会忍不住点进去、参与讨论。结果就是这类内容更容易扩散。

  Lenny Rachitsky:还有个新功能:截推文图会自动加个大的水印……总之那边从不缺热闹。

  Lenny Rachitsky:换个话题。我非常期待聊一个新趋势,而你是前沿代表:CEO 重新成为 IC,亲自下场、回到“泥地里”写代码、做产品、亲带项目——“IC 型 CEO”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相比几年前,你的日常发生了什么变化?

  Howie Liu:就我个人而言,原因很简单:创业之初我就是这么干的。我写后端代码,思考平台的实时数据架构,也做前端和交互。对“纯软件”的产品来说,技术本身就是产品,不是“技术只是一个附庸”的那类重运营模式。更进一步,Airtable 是让别人“搭应用的平台”,所以技术细节(从架构到前端 UX 的每个小决定)就是价值本身。你不能把“工作要完成(Jobs to be Done,JTBD)”的研究、流程设计和“工程实现”割裂开——很多神奇的产品—市场契合,诞生在那些微妙的细节里:浏览器端的可能性、实时架构的边界,等等。

  Figma 也类似:我们几乎同期创立,都花了两年半亲手打磨,才发布。再看从那时到现在,尤其是当下的生成式 AI 时刻:在一个成熟化的 SaaS 阶段,创始人会自然而然被“人和流程”的扩张拉离一线细节;对某些业务这也许没问题——重点是把已验证的模式放大,用“更钝”的工具推动增长,比如更“钝”的路线图、更“钝”的 GTM(Go-to-Market)执行。

  但现在不同了。我认为几乎每一个软件产品都必须“再创业(refound)”。AI带来的不是“桌面到移动”或“本地到云”这种一次性的形态迁移,而是一个持续快速演进的范式转移。每一次模型迭代、每一种新能力的释放,都会隐含全新的交互形态与UX模式,需要被重新发明。要在这个时代保持相关性并不断“再找”产品—市场契合,你就必须亲临细节,而不是站在一万米高空“堆人头”。你要理解何为正确的产品体验、何为匹配它的商业模式,以及整个引擎如何配套运转,才能真正吃到这些能力的红利。

  Lenny Rachitsky:你提过“首席品味官(chief tastemaker)”,要做到这点,就必须像你说的那样亲自下场。

  Howie Liu:没错。而且现在,如果你不参与“熬汤”,其实很难“品汤”。AI的特性决定了你不能只看截图或预录视频就判断“我们够不够大胆、产品化是否到位”。你得去“玩”。既要玩打包好的应用与解决方案,也要直接摆弄底层原语:用API或对话界面和模型“掰手腕”,把它们推到边界。就像主厨拿到了全新食材,必须亲手熟悉它们,才能做出新菜。

  Howie Liu:我会再加一档:每小时。甚至可以用更底层的指标——推理成本(inference cost)或算力消耗来衡量。

  Howie Liu:对。我很骄傲地说,我现在仍是 Airtable AI 的“最贵用户”——不仅在公司内部,曾经在所有客户中我也是全球第一。我会“故意浪费”——不是瞎用,而是有意地在高潜在价值的问题上豪掷算力。举例:我会对大量销售通话的长文本逐段做 LLM 调用,抽取各类洞察(比如功能需求、总结等)。我们现在还有一种类似“LLM 的 MapReduce 能力”:当上下文窗口放不下全量内容时,先将语料切块、分别调用模型,再对结果进行一次聚合调用。确实很贵:你在大量数据上跑昂贵模型,然后再对聚合结果再跑一遍。

  但花几百美元换来的,是“一个极聪明的幕僚把过去一年的所有销售通话逐字读完,给我送来产品、市场定位、分层与细分的洞见”。这无价。你为类似的洞察给咨询公司付上百万美元都不夸张。所以,只要用得聪明,AI 的价值与成本比是“离谱地高”。更多人应该大胆、进取地把算力砸在这些高价值问题上。

  Lenny Rachitsky:直到有人发推说,你把公司的 AI 账单烧穿了(笑)。

  Lenny Rachitsky:创始人和 CEO 听完可能会想:好,我也要这么做。但现实里你还有很多事、很多一对一。你如何重构自己的日程?

  Howie Liu:我首先减少了默认的一对一。不是我不愿意和大家单独相处,而是固定的一对一会挤占我基于“实时洞见”去发起更及时讨论的空间。最好的会议应该是“以紧迫为驱动”的:当我和一家新创公司交流学到新东西,或刚刚捕捉到某个灵感,我就希望立刻把它带回Airtable的某个功能讨论里,启发EPD(工程/产品/设计)同学。这样的会议应该由“真材实料的Alpha(增量洞见)”触发。

  当然,在线下见面时,我会留出更长时间做“无结构的人与人的交流”,比如一起吃个长午饭、散个步——质量高于频率,避免被“每周例行”绑架。中间则是一些主题会,比如我们现在有每周一次的 AI 冲刺例会——目前 EPD 大概有一半在做 AI 能力,我们追求快速迭代。我会不断追问:一家 AI 原生公司(比如 Cursor 或 Windsurf)会怎么推进?我们的节奏和他们一样快吗?我们是否同样善用最新能力?这就是我时间使用上的最大变化:更高的强度与紧迫感。

  Howie Liu:我们对 EPD 做了重组。过去几年我们经历了几轮不同的组织方式。最初是按“功能面”来分:有的团队负责搜索,有的负责移动体验,等等。好处是能在各自代码与产品域里深耕;坏处是思维天然趋于“增量改良”,而不是围绕“使命/结果”去跨越多个面的大动作。

  后来我们按业务单元分:比如面向企业级客户的 BU,要解决可扩展性——能否支持海量数据与复杂用例?是否具备将应用推向一万、两万座规模的能力?此外还有自助与体验的“Teams”支柱、AI 支柱、解决方案支柱、基础设施支柱。这种方式更“整体”,比如 Teams 可以贯穿设计多个触点,而非只盯一个功能。但当我们全面发力 AI 时,它仍不足以让我们像 AI 原生公司那样高速出击——你看 Cursor 之类的产品,几乎每周都有“大更新”,它们并不会被“这条线走企业、那条线走别处”的切分牵制,产品像一个整体、以极快速度前进。

  所以我们又做了新一轮重组:现在有一支“快思团队”(正式名为AI Platform),目标是“几乎每周”推出新的能力,而且每个都要让人“下巴一掉”的那种价值感;以及一支“慢思团队”。“慢”并不代表好坏,而是另一种必要的执行模式:那些需要深度预谋的大赌注——比如我们的数据存储HyperDB要支持数亿级记录,这不是一周能黑出来的东西。

  两支队伍相辅相成:快思团队创造大量“漏斗顶端”的兴奋与关注,也能带动企业级用户;慢思团队则让这些种子生根发芽,长成更大规模的部署。我看到不少 AI 原生公司有一个挑战:顶端流量很大,来了一批“AI 观光客”,但难点是如何把它转化为更持久的留存与扩张。

  Lenny Rachitsky:太有意思了。我从未见过这种“快思/慢思”的组织法。对于快思团队,什么样的人最适合?需要大量引入“外来者”吗?

  Howie Liu:我们是“混搭”。公司从未停止招聘。就算我们做过两次 RIF(裁员),缩减过规模,EPD 仍在持续引进优秀人才。自认为“我们已经拥有所有需要的人”是傲慢的。我们一直在寻找新视角与新技能。快思团队尤其需要高度自治、具创业者气质的人——不一定非得是前创始人(比如 Rippling 常通过收购引入创始人,我们也做过类似尝试)。关键是能“全栈式地”思考问题——不仅理解技术层,更要聚焦“惊艳时刻”的设计:我们到底想创造什么“Wow因子”。

  举个即将上线的例子:用户不仅可以通过与我们的多模态智能体 Omni 对话来描述并迭代要打造的应用、用现有 Airtable 能力去生成;我们还会让它进行代码生成,补齐最后一公里的高度定制功能或可视化。比如你可以说:“给我生成一种非常具体的地图视图,要有这种热力效果和这种图标,点击时触发这个行为。”这里有海量不确定的设计抉择,你要把设计思维与模型一次生成(one-shot)的技术约束揉在一起;如果一次生成不够,还要设计合适的人机流程:审批、复审、再提示(re-prompt)……这要求有人能在开放式问题面前不被吓到,反而兴奋其间,通盘拿捏产品与技术。

  Lenny Rachitsky:我们开始聊天前我刚玩了一下,做了个很可爱的“创业型 CRM”。和 Omni 聊天的过程很顺滑,配色也很漂亮,这点让我印象深刻。

  Howie Liu:我想补充一点。我骨子里还是个产品/体验(UX)人——那才是我的热情所在。为了运营公司我学了很多“配套技能”,但那些更像是这段旅程里的必修课。真正让我兴奋的,还是去想一个产品该做什么、该如何呈现、该如何对用户“表现与响应”。在我看来,这就是产品的本质。

  我对 UX 的理解也不仅仅是“外观皮肤”或能在 Framer 里拼出的原型,而是更深一层:这个产品应当具备哪些能力?要用什么表达和行为让用户理解、用起来顺手?当然,接下来还要推敲技术可行性和实现路径。但在当下很多 AI 产品里,被明显低估的是“如何把强大的能力正确地货架化/商品化(merchandise)”。我们给用户的视觉隐喻与可供性(affordance)普遍不足,很难让人一下子看懂这些底层能力到底能做什么。以 ChatGPT 为例——它极其成功,我完全不是在贬低它——你进来默认就看到一个空白的聊天框(现在底部会有一些建议)。从一个产品 UX 的视角,我会更渴望更丰富的可视化隐喻、颜色层次,以及更充分利用网页界面的“画布”和交互丰富性,去把模型能做的那些事更好地表现与引导出来。这也是我们在 Airtable 里一直努力做的:把系统可能处于的各种“状态”显性化,甚至用色彩把它们强化出来。

  Lenny Rachitsky:这跟我最近的对话很呼应。我刚和 OpenAI 的ChatGPT 负责人 Nick Turley 聊过,他提了两点和你说的特别契合。第一,他常挂在嘴边的问题是:这件事是否“最大化提速”了?如果它很重要,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更快?你整套“快思团队”的做法,正是在把速度这件事讲清楚、落下去。

  第二个观点是,在 AI 世界里,你往往在发布之前很难知道它到底能做什么、用户究竟想拿它做什么。所以你得先放出去,让市场告诉你它该成为什么。

  Howie Liu:我完全同意,尤其是第二点。很明显,AI 产品既有 PLG(产品主导增长,Product-Led Growth)路径成功的,也有偏销售驱动的。比如Palantir 的 AIP 部署就非常销售主导,不太可能靠“自助注册—自发扩散”的 PLG 模式切进去;又像 Harvey 这样的法律行业 AI,也主要靠销售推进。

  但在我看来,让用户真正获得AI价值的最佳方式仍然是“体验式”。销售动作可以做 Demo、做 PoC,但如果你能直接把门打开,允许任何人自己注册、亲手试用,那会强大得多。回过头看,ChatGPT 大概是史上最成功的 PLG 产品之一吧——就体量而言,他们宣布了 7 亿活跃用户,是每周活跃(WAU)吗?差不多是“地球上每 10 个人里就有 1 个每周在用”。这太疯狂了,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达成。我不认为如果一开始不能“随手就试”,他们能爬到这么高。虽然从严格的“引导能力展示”看,ChatGPT 最初并没有把各种用法都展开给你看,但它把试用摩擦 降到了极低——用户可以直接问任何问题,立刻感受它的魔力。即便早期不少人专门找刁钻问题去“难住它”,这种魔力依然足够吸引人,大家还是都去用了。

  Airtable 的成长路径也是从PLG 起步的;后来我们往上打企业市场,销售执行占比上升,但通常还是建立在企业内部的 PLG 扩散之上。未来销售依然重要,不过我个人现在的一个目标,是把精力更多转回到 “由构建者主导的采用”(builder-led adoption):用产品内的真实体验去“展示”,而不是靠 PPT 去“讲述”,让大家在 Airtable 里亲手把 AI 的价值做出来。这不只是“新手体验(NUX)”问题,而是要把整段产品体验都重构为 AI 中心。过去,我们的助理更像侧边栏的“第二入口”;现在我们把智能体做成了在 Airtable 里完成一切的默认方式 ——你可以把 Airtable 里的应用视为一个由智能体操控、使用的“可操作对象”。

  Lenny Rachitsky:顺着这个说:今天上 Airtable 官网,感觉跟很多 AI 建站/造应用的平台都挺像——“告诉我你想做什么,我来帮你建”。你怎么看这股风潮?接下来会怎样?效果好么?

  Howie Liu:“vibe coding(氛围编码)/用 AI 造应用”这件事,确实有强烈的魔力。这也正好印证了我们刚讨论的:底层模型能力的演进,会驱动产品形态和 UX 形态同步演进。早期的模型——比如最初的 ChatGPT、GPT-3.5 时代——远不如现在聪明,你很难让它“一次成型”地产生一大段复杂代码,更别说从零搭出一个完整的全栈应用。那个阶段的最佳形态就是 GitHub Copilot:一次补全几行代码,而不是让你聊天说“帮我从头构建一个完整应用”。

  随着模型变强,新形态就冒出来了。Cursor 在这方面做得很早,用更 智能体化(agentic) 的方式,让模型能处理更复杂的任务、生成更大的代码块。现在有了 Composer,你甚至能在 Cursor 里直接说“给我做一个3D 射击游戏”,看它把项目结构拉起来、逐个文件填充,很多时候还能真的跑起来。大势所趋就是这样:模型越来越聪明。

  回到 Airtable 的初心,其实一直都是把“自建应用”的门槛降下来。使用应用的人远多于会自己构建或改造应用的人;能否把定制软件变成人人可用的生产力,这一直是我们的愿景。今天看,这条路还在,只是实现路径“换了引擎”。如果我们今天从零再创Airtable,我们也会把筹码全压在这条 AI 原生的路径上。

  同时要诚实地评估:像我们这样“先于GenAI 出生”的公司,转入 AI 时代的跑道,不能自欺欺人。不是在官网上挂几句 AI 口号、加两三个 AI 功能就算“完成转型”。要做的是回到“白纸”视角:如果从零开始,用完全 AI 原生的方法,怎样表达与实现我们的使命?再看一眼:我们现有的产品与业务里,有哪些可复用的积木?每一块是优势,还是包袱?这题没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答案,得看具体产品。

  如果你认真内省后发现,用现有那些块反而不如重来干净,那也许就该把公司卖掉,如果你还真正在乎这份使命,就去开启它的下一次化身。就我个人而言,我想得很清楚,也很有信心:Airtable 的这些无代码原语/组件,确实能让我们更好地把这套愿景落到地上。原因在于:在“业务应用”这个具体赛道里(我们聚焦的是CRM、库存管理、案件流转这类B2B/业务场景,不是去做爆红的消费级小游戏),让智能体去从零写满代码,在可用性、可靠性、安全与上下文管理上都会很脆弱——复杂度一上来就“语境崩塌”。而我们已经有一整套能被智能体操控的“高层级原语”:比如实时协作、富交互的CRUD数据界面,各类视图与布局引擎、自动化与业务规则……换成编程语言的比喻,这些 Airtable 的乐高式组件,就是一套更富表达力的领域专用语言(DSL)。智能体可以直接用这些“积木”拼装,而不必每次都从 SQL、HTML、JavaScript 开始把每个细节手写一遍。

  这样我们就能把两种优势结合起来:一边是可靠、成熟、颗粒度合适的“高质量乐高”,另一边是智能体替你自动装配。而当你需要“落回” 图形界面(GUI) 手动微调时,非技术用户也能看懂正在发生什么、参与到构建过程。相反,如果底层只有黑盒代码(比如 V0、Lovable 或某些低代码/自研体系),非技术用户既看不懂,又无法靠一次次重试提示词把它拽回正轨。我们追求的是类似“开发者在 Cursor 里批量生成代码,同时随时能回到 IDE 做精细编辑,最后打磨到可上生产”的那种手感。若不是出于这种“我们能做得更好”的笃定,我不会以今天这种形态继续经营公司。

  Lenny Rachitsky:我在和很多与你同处转型阶段的创始人交流:公司做了十来年,AI 崛起了——得想一条更好的新路。我在总结他们的共性做法,帮更多公司少走弯路。你刚才已经提到一个关键:如果今天从零开始,你会怎么做?再加一问:我们是否有某种不对称优势可继承?这确实是关键成分。再回到你之前说的两点:其一是把紧迫感与节奏感构造成“快思团队”;其二是创始人要高频亲自和 AI 打交道,成为真正的 IC。就此延伸一下,你的日常到底长什么样?除了整天和 Omni 互动,探索它的能力边界、不断迭代,你还做什么来帮助你判断公司接下来该做什么?

  Howie Liu:第一,我会尽可能多地去亲自试各种AI产品——不仅是Airtable自家的。既有“新奇心”的驱动,也因为总有很酷的新Demo出来。比如 Runway 推出沉浸式世界引擎,我会立刻去玩;Sesame AI 做了很酷的可打断式语音对话 Demo,我也去体验。哪怕短期内这些能力和我们不直接相关,我也想摸清楚外部的边界。我还会给自己设一些“小副本”——周末项目之类——逼自己以真实动机去用它们。比如做个“好玩的小视频短片”:用 HeyGen 的头像,配上 AI 生成的搞笑脚本;如果选了个有意思的话题,我会先用 ChatGPT 做一轮深度研究,再让它润色出一版剧本;然后把脚本切段,喂给 HeyGen 生成视频,下载播放,仅仅为了好玩。老实说,熟练之后,这些事一两个小时就能做完。

  这样做的好处不止是“理解模型本身”(这也很重要——比如昨天 GPT-5 发布了,我就第一时间拿一堆个人用例去实测)。更重要的是理解模型放进不同产品形态后的表现:当你给它不同的工具调用(tool calling)、不同的结构化流程,或者更智能体化的工作流,而不是只看ChatGPT 的“出厂形态”,你才能真正被“哪些产品形态可以被这代模型点亮”所启发。何况,这件事本身就很有趣——它不完全可预测,你永远在开盲盒;再想想五年前还没有这些东西,那会儿所谓 AI 更多像是高级回归、预测分析,和今天完全是两回事。现在能不断上手新东西,本身就很让人兴奋。

  还有个现实原因:AI 的节奏比以往任何技术赛道都快。在成熟的 SaaS 时代,你当然要研究友商,但你大概一年盯一次 Salesforce 或 ServiceNow 的发布会还说得过去。现在等不起——每周都会有“大版本/新产品”。而且,正如前面讲的,很多能力必须亲身体验,不是看看 TechCrunch 的稿子、刷一条推就够了,得自己上手玩一把,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。

  Lenny Rachitsky:回到团队层面。对产品团队——PM、工程、设计——你在期待上有哪些调整,能帮助他们在这个新世界里更成功?

  Howie Liu:首先,我会一再强调:去“玩”这些东西。我说的“玩”,是真正意义上的“玩”——带着好奇心去探索,不是勾勾选项、把任务对付完。这样的状态更有趣、更有能量,也更能学到东西。我会以身作则,经常把我在各个产品里做的尝试用链接或截图分享出来。

  比如,我会直接在某个原型工具里把一页新品落地页搭出来,然后把链接发给大家看,而不是像过去那样先写个文档讨论。又或者,我会把“深度研究”的实际对话线程分享出来:不是只给你一份“完美备忘录”,而是把我如何提示、如何迭代、如何让它汇总出最终结论的全过程都展示出来,让大家也能跟着学、跟着做。甚至我还说过:谁想整天(甚至整周)清空会议日程,就去吧——直接说“是我要求的”。腾出一整块时间,把你认为和 Airtable 相关的所有 AI 产品都玩一遍,就去做。

  其次,是执行方式的转变:原型优先于文档/Deck。我希望看到能互动的Demo,而不是只在Deck或PRD(产品需求文档)里“用语言描述”。你可以写“我们要让 Omni 在某类搭建上做到多好”,但那只是文字;真章要在原型里见——拿几个真实场景试一试,看看手感如何、是否太慢、是否需要把中间的推理/步骤显性化、要不要加个进度条……这些感受,只有可用的开放式原型才能给你。整体而言,执行更像是在实验/游乐场里快速迭代,而不是过去那种“资源配置 + 时间排期”的确定性甘特图——不是“给这个问题配几个人、8 周到里程碑、季度发版”,而是持续试、快迭代。

  Lenny Rachitsky:在这三种职能里,谁利用这些工具提升产出最成功?你觉得这会如何改变每个角色的长期形态?

  Howie Liu:我观察下来,关键还是个人的态度和一点点“多面手”气质。无论PM、工程还是设计,只要能跨到另外两个领域,都有巨大优势——所谓“独角兽型”选手。比如,一个设计师如果对技术恰到好处地“有点危险”:懂一点模型工作原理、明白工具调用怎么接,就能构思乃至在原型工具里做出更真实、有说服力的交互概念,而不是停留在“静态稿”。今天很多产品的价值就体现在交互本身——以 ChatGPT 为例,表层 UI简到不能再简,真正的“设计”发生在引擎盖下:它如何响应你的不同提问、你发出指令后发生了什么。

  同理,也有很懂产品与体验的工程师,能把整体雏形原型起来;也有设计师即便不写代码,也能用原型工具把端到端体验跑通。AI工具让这类“跨界思维”的人更具优势——他们不必先走完漫长的CS学徒之路,就能把想法化为可运行的东西。PM也一样:有些PM在积极往技术深处钻,亲手上手,而不是把自己的角色仅仅理解为“写文档/写PRD”。

  Lenny Rachitsky:会不会有哪个角色更“危险”,未来数量会变少?

  Howie Liu:总体上讲,同样的事可以用更少的人做完。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去“瘦身”,而是因为待做的事并不是一个“固定清单”。至少对我们这种“元平台”来说并非如此——我们是让别人用 AI 去构建任何业务应用的平台,而这些应用在运行时又会进一步调用各类AI 能力:在创意生产里动态生成图像、在深度研究里整合外部知识、在“找项目/找客户”的场景里用 AI 去爬网筛选符合条件的公司……从定义上,我们就是在赋能客户去构建覆盖极广谱AI 能力的应用。

  也因此,我们面前几乎是一个无限维的能力空间。我常对团队说,好消息是:我们像走进了一片果园,地上都是唾手可得的低垂果实——不只是低垂的苹果,甚至有一只只巨大的西瓜就躺在地上。你只需要走上前二十步把它捡起来,而不是非要去爬五十英尺高的椰子树,冒着风险去够那颗难摘的椰子。现在地上有太多“西瓜”了。

  走出去,先把那些最大的“西瓜”找出来,一个个拿下。这背后的意义是:只要我们把这种文化建立起来——而且我确实认为这是一种可习得的工作方式。我一直相信人的成长潜力。如果你真的有成长型思维(growth mindset),尤其愿意在夜晚和周末投入时间;或者像我经常对同事说的,干脆请一天、甚至一周专门学习这些东西——你就能更流畅地掌握这套方法。这样,我们就会拥有一支能够以更高杠杆、更快速度处理更多事情的团队。

  所以我愿意相信:愿意“上车”的人会变得越来越有效率。这并不是说“作为 PM,我的角色要完全过时了。”不是的。它意味着作为 PM,你要开始变成 “PM+原型手”的混合体 ,并且具备一定的设计感。

  顺带说一句,过去几十年里,最好的工程(ENG)、产品(PM)与设计(Design)文化,本质上一直都是跨学科的。比如早年的 Google,PM 规范里就要求 PM具备一定技术素养,能理解工程上的边界与约束;同时也要懂设计。我还记得我的联合创始人 Andrew 在 APM 项目时,会系统地读设计书,甚至细到视觉设计与色彩理论。对设计师而言也是同理:你在 Apple 做设计(哪怕是硬件设计),也必须理解相关技术能力与实现原理。工程师亦然。Stripe的工程文化就很好——工程师会从产品与业务需求出发思考。在 Stripe 的很多产品组里, DRI(Directly Responsible Individual,直接负责人) 并不总是 PM;有时就是工程师来牵头说“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这个”。

  Lenny Rachitsky:所以你的意思是:产品、工程、设计这三条线,都需要至少再擅长一条彼此相邻的能力。理想状态当然是三项都强,但至少要再补一门——比如 PM 更懂设计,工程更懂产品管理。

  Howie Liu:我甚至会再往前走一步:我认为每个角色都需要在三项能力上都达到一个“合格基线”——在此基础上再在自己的专长里深耕。比如你可以是一个特别擅长交互与 UX 的设计师,同时在“技术可行性”与“产品叙事/定位”上也要“懂到足以做出正确判断”。

  Lenny Rachitsky:要做到这一点,你反复强调的一个关键建议就是:持续使用这些工具。不断探索它们“能做什么”,它们会反过来教会你很多东西。

  Howie Liu:对,“用工具”会让你暴露在可能性面前。这就像你想成为一名出色的工业设计师——椅子几乎是工业设计的“Hello World”。你不会在真空里、对材料(胶合板、钢材等)与既有形态一无所知的情况下,试图闭门造车做出“世界上最好的椅子”。你应该先去研究经典:看看 Eames 椅,坐一坐、拆解式地观察它的结构与工艺;广泛梳理既有作品的谱系。这就是我所说“去玩这些产品”的意义。

  当然,只看不做也不行——你最终要亲手去做:做第一把椅子,再做第二把、第三把……我自己的产品/UX直觉就是这样打磨出来的。当年在学校里并没有什么系统的 UX 课程(CS 也更偏学术,少有“把一个应用做出来”的实践)。也许现在少数学校(如 Stanford、MIT)有更实用的 UX 课,但对大多数人仍不容易触达。所以我基本靠试错和研究其他产品来学习;同时不断给自己立“周末项目”。比如:我想做一个“像 Yelp 一样”的应用,有地图视图和列表视图;当我在地图里拖拽移动时,列表能自动更新。这样我既能尝试 UX 的改进,也能检验技术上哪些环节更难、如何让它真正跑起来,以及在哪些地方用设计手法或可供性去匹配技术边界。

  Lenny Rachitsky:我很喜欢你那条建议:找一个对自己有用又好玩的真实项目去做。有个必须解决的问题,会倒逼你把事情做成。

  Howie Liu:对,这可以是夜晚和周末项目,也可以是你日常工作中的项目。比如在我们的 AI Platform 团队里,我并不会规定“你得去捡哪一个西瓜”,而是鼓励他们自己去挑、去试。我们在组里还有不同的 pod,其中一个叫Field Agents,负责在应用内部运行的智能体(不是搭建应用的那个,而是代替用户去做事的那个),比如帮你做网页研究、分析文档,未来甚至可能从 PRD 或想法直接生成功能原型。我对他们说:能赋予这些 Field Agents 的“超能力”几乎是无限的;我不会逐条画线让你们照抄——可以让我参与评审,但请你们主动发散实验,原型出几条不同方向。比如,给表格中的每一行数据(对你来说可能是播客嘉宾)加一个“一键深度研究”按钮,批量对所有嘉宾跑深研,把结果并列展示在表格里——先把原型做出来,看看手感与呈现如何。

  Howie Liu:现在已经开放了。一次深研大概是一美元出头。有人会说“这也太贵了”,做 50 次就是 50 美元一个月。但你想想,它帮你节省的是数小时的人力研究成本。

  Lenny Rachitsky:我还真的雇过研究员帮我做嘉宾背景,四五百美元一次。那这“一美元”简直太值了,而且我之前一直是手工做的。

  Lenny Rachitsky:还有一个技能我想快速聊聊:eval(评测)。很多嘉宾都提它的重要性,你也很重视。为什么这是一项必须补齐的能力?

  Howie Liu:我听了你和几位嘉宾(包括 OpenAI 与 Anthropic的负责人)的那几期,他们都不约而同强调了 eval 的价值。我想补充一个视角:当你在做一个全新形态/全新体验的产品时,不要一开始就上 eval,而要先上 “vibes”——先以开放式的感觉与直觉去检验“这玩意儿大体能不能跑得通”。比如我们在做“自定义代码生成”能力时,不是先定义一套 eval,然后不断改 prompt、改模型或改智能体流程来刷分;因为你必须先定义“好”的样子。我更倾向于先大量即兴试验:随手换不同提示词,看它表现如何。等到你把基本的形态骨架摸清楚、明确要服务的核心用例簇之后,eval 才更有用。

  换言之,在找 PMF 的早期——不论是一家全新公司,还是在现有产品上做一次幅度很大的新能力——你要更有创造性地“先把东西扔到墙上看看什么粘得住”。比如我们在实现一个“长时运行的爬网研究智能体”:它会上网研究特定对象或实体,但它的输出不是一份报告,而是一张清单——可以是公司、人、电影、漫画衍生系列,几乎什么都行。第一步要做的是:用脑子先穷举一批跨度很大的用例去试;拿回结果后你会发现它在哪些类型上表现更好。这个时候,eval 才真正有用:你可以围绕那簇“有价值的用例”,用更程序化的方式去度量每次改动的提升。到这一步,产品形态也许已从“完全开放”收敛为“有边界、有选项”的能力:比如明确它能研究的人/公司等实体类型,并提供更显式的筛选条件与提示结构。此后,你再去系统化比测不同模型、不同提示、不同流程的效果,就更有意义了。早期不要被 eval 过早束缚住发散。

  Lenny Rachitsky:说得太好了。就像“双钻模型”:先发散,再收敛。

  Lenny Rachitsky:让我总结一下:要把公司切到新轨道,首先是重置节奏与紧迫感;其次是尽快放出去、通过真实使用来学习,而不是无休止打磨;第三是鼓励大家去“玩”,甚至给出成块时间取消会议、清空日程;第四是回到“白纸”提问:如果今天从零出发,为实现同一使命会怎么做,最好还能叠加我们独特的存量优势;第五是高频与 AI 对话——“每小时多次”。还有什么关键点别漏了吗?

  Howie Liu:还有一点:尽可能打破角色壁垒。不只是 EPD 三角,在非产品职能也一样。以市场为例:传统分工可能是一个人管投放与归因,另一个人写广告文案,PMM 提供定位与素材,还有别人去做 Demo 资产。现在我推市场团队也往“全栈”上走:就像 EPD里理想状态是“在一项上很深、在另外两项上足够能打”,市场也可以这样。销售同理:AE 需要具备 SE 能力。以往销售可能不够熟产品,要依赖 SE 做演示;在 AI 产品里,这基本行不通——你必须流畅地讲解与演示。总体心智就是:角色收敛、全栈拿结果。作为 AE,你的目标是让客户看见价值、签下单子;那么原本对市场资产、对 SE 的依赖,能否尽量下沉到自己身上,以便在需要的时候你可以独立完成闭环?这对所有想在 AI 时代竞争的公司,都是一条很好的增补。

  Lenny Rachitsky:这几乎像是回到了初创阶段:大家一起上手做事,而不是各守各的“头衔”。我把它想成一条“倒 T 型”——你在某个领域很强,但在相邻领域也要有不断抬高的基线;每个人的维恩图在收拢重叠。

  Lenny Rachitsky:拉远到更长的时间轴看:过去十多年里,你在“造产品、建公司、带团队”上,学到的最反直觉的教训是什么?那种和传统创业箴言相悖的?

  Howie Liu:我听过你和 Brian Chesky 的对谈,也留意到你后来在YSV 讨论的“创始人模式(founder mode)”。那些观点和我自己的体会高度共鸣。创业早期,你必须多面手且在细节里:从技术到设计,到商业化,到免费增值模型(freemium),到市场打法、官网呈现……全都纠缠在一起,无法切割成若干“装配线”。你需要一支紧密的小团队,把这些纵深地整合思考,才能做出第一次“产品—市场魔法”。

  随着规模扩大,很多“运营专家”“大公司投资人”的建议,会把你推向“工业化”:建立一个个“领地”,请来一排高管,每个人管好自己的“泳道”,彼此弱耦合。用工厂的比喻,这有它的效率——每条泳道都能更专注地放大产出。问题是,你会丢掉整合式的系统思考,丢掉“下大注”的能力。Brian 在那期节目里说得很透:一家真正重视产品的公司,CEO必须扮演好CPO的角色;产品才是一切的根。你不能永远只靠放大既有GTM执行,而要不断在产品上做“台阶式跃迁”:推出下一幕、下一种关键能力、甚至一次重生。这要求的是完全不同的运营与领导范式——这与我们在“AI原生时代”的倡议是一致的:大胆设想整体性的大目标,同时在执行端高频试错、快速出货、以学促进。

  我的“元教训”是:很多建议在某些情境下是对的,但不能只听结论。每个人的“先验分布”不同,像一个个被不同语料训练出来的LLM:有人受“ServiceNow/Oracle 语料”影响,有人受“Facebook 语料”影响,我则更多来自“Airtable 语料”。我现在更关注“推理链”:你为什么这么建议?比“就这么做”更有信息量。比如Airbnb取消传统意义上的PM,这个结论未必可以一刀切,但动因非常值得借鉴。理解动因,再结合自身语境去落地,可能得到不同结论,但依然受益于那条“推理链”。

  Lenny Rachitsky:“创始人模式”和你说的“IC 型 CEO”其实是一回事:下到细节、亲自尝试,而不是把一切都外包给高管。

  Howie Liu:对,任何事情走极端都不好——过犹不及就会变成微观管理,这不是“创始人模式”的本意。关键是拿捏好平衡:毫不掩饰地重视那些真正重要的细节,并且把跨部门的细节穿起来,才能做出非增量的成果。否则大家都只在各自领域里做局部优化,永远达不到全局最优。

  另外,对于合适的人来说,“当个 IC”其实更有趣。我个人最“失联”的阶段,恰恰是我以为自己应该远离细节、做一个“规模化 CEO 模板”时。有人说“CEO 做的决定越少越好”“越少接触细节越好”,只在顶层监督指标;也许在某些成熟业务里行得通,但我愈发怀疑这种纯“放手—流程管理”能不能真的奏效。就算短时间里业务还能“惯性滑行”,对我来说,亲自下场的感觉要更振奋;很多我欣赏的操盘手和领导者,也是因为这个,才让工作真正有意思——他们不希望自己的角色被“自动化”掉。

  Lenny Rachitsky:如果你能回到十年前,给过去的自己悄悄说一句,能少走很多弯路,那会是什么?

  Howie Liu:不要远离那些你既擅长又热爱的细节。我的意思是,如果你的热情在“做产品、做产品设计”,哪怕公司有时的确需要去做很多别的事——规模化、市场与运营、搭建一支很大的团队,而这些本身又会衍生出一堆需要被管理的事务,甚至催生出一份“专为管理更大团队而存在的新工作”。显然,身为一家规模化公司的 CEO,你不可能把这类责任全都撇开不管。但别丢了你热爱的本质——那些当初让这款产品诞生、让这家公司成立的东西。很多伟大的公司,都是从某个“神奇的产品—市场契合的洞见”起步的。不要离它太远,无论你后来肩上多了多少其他任务,都要确保那仍然是你的第一优先级。

  Lenny Rachitsky:大家确实很少讨论这个点:很多人是带着一个令自己兴奋的想法去创业,做着做着项目成了,又被长期“绑定”在上面。一路往前,有时方向会被推着走,偏离了最初让你兴奋的东西。所以时不时回到你真正热爱的那件事,太重要了——那几乎是你能长期坚持下去的唯一方式。

  Howie Liu:太对了。在我看来,这也是“喜欢亲手构建产品/业务的创业者”和“主要看到一个商业或财务机会,不想错过就去抓的人”之间的差别。后者并非不可取——有整片行业都在追逐“阿尔法”(超额收益),比如私募股权,目标就是理性地寻找 Alpha。

  但我认为,最好的产品型公司,往往由那些真心热爱产品的人来经营。你能感受到这种气质。比如一些 AI 公司里,Sam(Altman)就真的热爱在 AI 一线%的时间都花在接近模型与研究上,他会这么做;他自己也说过类似的话。再比如 Brian Chesky 和 Airbnb——很明显,他们不是为了“抓住酒店的套利机会赚大钱”才做的 Airbnb。

  Howie Liu:是啊,但不仅如此——他们爱那个产品本身,也热爱他们构建产品的方式。以设计为中心的产品、公司、文化——这才是能让你在同一家公司长期工作仍然充满喜悦的根源。

  Lenny Rachitsky:进入我们的快问快答之前,还有什么你想补充、想留给听众的话吗?

  Howie Liu:我想再强调一句,尤其是对做 EPD 的听众,特别是P(产品)这条线的同学:在这个时代,所需能力不是非黑即白、天赋注定。这其实是一次号召:去把你现在还不够熟练的那部分能力补起来。

  我真心相信:每个人都能学会写软件,如果你愿意。没错,并不是人人都会成为“海明威级”的写作者,那在工程上也类似——但每个人都可以达到足够好、能办事的工程水平。你可以去上训练营,做一些编程练习。我们不应该把这些学科神秘化到“过了半生就再也学不会”的地步。人的大脑是可塑的,优质的学习资源非常多;而且很多时候,关键在于动手试错,靠“夜晚和周末的小项目”去学会这些东西。在 AI 原生时代,每个人都可以成长为更全能的“独角兽型”产品/工程/设计混合体——唯一的障碍,就是你有没有现在就开始动手。

  Lenny Rachitsky:这个结尾很鼓舞人心。我也想再强调:从没像今天这样容易学习。你可以直接和“超级智能”对话,一边做一边学。

  Howie Liu:真的。我会直接打开ChatGPT,问它:“这类应用该怎么做?”甚至“Manis这种开放式智能体,你会怎么从零构建?”——它就像一位顶尖的架构师/工程师/产品经理/设计师/家教合体,任何问题都不会嫌你蠢,而且24×7 在线。这是学习这些东西最不可思议的时代。

  再加上各种交互式开发工具:任何人都可以下载Cursor,让它先帮你生成代码,然后自己再读代码、搞清楚它在干嘛。我回想当年入门开发:先学 C++,再学 PHP 和JavaScript。早期做前端单页应用(大概 2008–2010 年)简直是“黑魔法”:想要圆角?你得开Photoshop 手工画个圆角、切成小图,在页面里精确地把那一像素的透明图摆在盒子的边上……各种匪夷所思的招数。而现在一切都顺畅、可及太多了——你和“真正令人愉悦的成品”之间的那些繁琐鸿沟,被大幅压缩。从没哪个时代,做东西这么好玩。

  Lenny Rachitsky:你还记得当年的spacer.gif吗?为了对齐排版,用一个不可见的一像素图片到处垫来垫去——天哪(笑)。能活在这个时代真是太神奇了,Howie。好了,快问快答环节,五个问题,准备好了吗?——开始。

  问:你最常推荐给别人的两三本书?Howie Liu:我最近逼自己多读点小说,因为它真能让大脑“重启”。如果有人还没读过《三体》,强烈推荐——我喜欢那种能拓展思维边界的科幻。这其实是“作弊”,因为它是三部曲(笑),但三本都很棒。Lenny Rachitsky:我也爱那套书。给个心得:读到第一部的一半多开始真正“上头”,别轻易放下。Howie Liu:我连第一本都挺喜欢的,但确实有点像《盗梦空间》:每一本都像再下沉一层,一层套一层,太过瘾了。

  问:最近特别喜欢的一部电影或剧?Howie Liu:我刚开始看 《The Studio》,就是 Seth Rogen 那个……对,Rogen 那个。Lenny Rachitsky:超级紧张的那种。Howie Liu:真的很紧张(笑)。《硅谷》当年太“贴脸”了,我看得整个人都在尴尬。《The Studio》更像是好莱坞的“圈内梗”,而我又不在好莱坞,所以看着反而很解压、也挺聪明好笑。我在湾区和洛杉矶两地跑,剧里很多人物原型在现实里都能对上号。

  问:最近让你爱上的一个产品(软件/硬件/服饰皆可)?Howie Liu:给两个答案吧。软件方面,我很喜欢 Runway——这家公司和产品都很强。基本每次出新模型都能把可控性与精细度再往前推一截,离“生成出你心里那个视频场景”的逼真度越来越近。他们做的沉浸式世界生成 demo 也很酷。老实说,我也喜欢这种弱小团队打强队的故事:谷歌在追,OpenAI在追,不到百人的团队却能频频打出上限、把视频体验做得这么棒。另一个很“宅”的实物爱好:我最近迷上了一小圈手工/小批量的日本服饰品牌——用百年老织机做布料的那种“老派工业化”。比如loopwheeler机器,转得很慢、效率很低,但做出来的 T 恤穿感特别好。在一切都越来越快、五年前的技术都显得过时的年代,回到老工艺反而更让人珍惜——也许听上去有点“文青”,但我就喜欢这种复古的质感。Lenny Rachitsky:现在但凡带“手工、小批量、日本”标签的,基本都很顶(笑)。有推荐的牌子吗?Howie Liu:可以去旧金山 Valencia Street 上的Self Edge看看,他们专门做这种选品:牛仔裤、T 恤都有。像Studio D’Artisan之类的品牌他们都有。还有一个挺有意思的公司叫Toyo(東洋)Manufacturing,听着像大财阀,其实一点都不是,反而是小众的日本复古服饰制造商。他们下面有几个子品牌,还把一个二战后美国的老牌子买了商标——有点像 Hanes 那种当年的大牌,叫Whitesville(名字来历我也不清楚)。他们现在把这些经典版型与叠线几乎一比一复刻出来,连当年的包装图案都重新做了。特别妙:美国战后美学 + 日本小厂工艺的结合。

  问:有没有一个你常用的座右铭/思维框架?Howie Liu:我最近在听 Paul Conti(医生,同时也是心理学家)和Andrew Huberman 的长访谈,也看了他的书。他从神经科学/认知科学出发,谈“如何构建你看待人生的框架”,有一点我记到现在:把谦卑与感恩放在地基上。每个人的起点不同——我自己家境并不富裕,但因为在美国长大,能早早接触电脑与互联网,从免费资源里学到很多,这是运气。我真切感到:当你以谦卑与感恩拥抱世界和未来,它会变成一种自我实现的预言。你更开放、更感恩,好的机会、好的人、好的事就更愿意靠近你。道理容易说,实践很难,但它会渗透到你每天的状态里,甚至影响你整个人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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